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，飞蛾绕着暖黄的光撞得灯罩嗡嗡响。何无极把校服外套往妹妹身上裹了裹，自己的领口敞着，露出半截泛着冷意的锁骨——十月的风已经带了霜，吹得他后颈发紧。
“哥，明天月考的数学卷你看了吗？”何明月缩了缩脖子，齐肩的短发被风掀起，发梢扫过何无极的手背。她的手里攥着本翻卷边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，封皮上沾着下午喝奶茶时蹭的奶渍。
何无极的眉峰动了动——他右眉梢有道淡粉色的疤痕，是七岁那年替妹妹挡碎玻璃划的，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凸起。“看了两眼，最后一道大题没看懂。”他实话实说，左手插在裤兜里，指尖碰到藏在里面的皱巴巴的兼职单——昨天刚找了份便利店夜班的活，打算凑钱给妹妹买支新钢笔。
巷子里的流浪狗突然叫了一声，何无极本能地把妹妹往身后带了半步。昏暗中，墙根处的一点蓝光晃了晃他的眼睛。
“哥你看！”何明月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，蹲在墙根用指尖戳了戳——那里躺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，表面流转着细碎的蓝芒，像揉碎的星子落进了石块里。她的银色手链在蓝光下泛着柔润的光，那是妈妈留下的唯一遗物，链身刻着极小的月亮纹。
何无极刚要伸手去拿，那石头突然飘了起来，悬在兄妹俩中间。蓝芒猛地暴涨，像张温柔的网裹住他们——何无极只觉得手腕一热，低头看见右腕上浮现出和石头一样的蓝纹，而妹妹的左腕上，同样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上爬。
叮——全能修仙系统绑定中……
机械的女声突然在脑海里炸响，何无极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他攥住妹妹的手，触感是熟悉的温热，可眼前却凭空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蓝色界面，上面跳动着白色的字迹：
绑定对象：何无极（兄）、何明月（妹）
亲缘契合度：100%（唯一共用宿主）
绑定完成！当前等级：1级
何明月的指甲掐进他的掌心，声音里带着颤：“哥……我、我脑子里有声音，还有……还有屏幕！”她抬起头，眼睛里映着蓝色的光，像藏了两颗受惊的星子。
首次任务触发：共同完成2023年全国卷数学模拟卷（理），正确率≥90%。
界面上突然弹出一张试卷的虚影，右下角的倒计时开始跳动：剩余时间：120分钟
任务奖励：基础炼气功法×1，体质强化液×2
失败惩罚：三天内数学考试正确率≤30%
何无极的喉结动了动。他环视四周——巷子里空无一人，流浪狗早就跑没影了，只有墙根的猫洞漏出点邻居家的灯光。他摸了摸右眉梢的疤痕，那是他从小到大的“镇定开关”：“先回家，别喊。”
出租屋在老楼的三楼，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，何无极举着手机照明，光斑里飘着细细的灰尘。何明月紧紧贴着他的胳膊，手链的凉意在他手腕上蹭来蹭去：“哥，这不会是……游戏里的系统吧？”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好奇，像小时候发现巷口的野蔷薇开了花。
何无极打开门，昏黄的灯光涌出来——桌上还摆着早上没洗的泡面碗，汤渍在桌面结了层薄壳。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，从抽屉里翻出支铅笔：“先试试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模拟卷，那是班主任今天刚发的，封皮上写着“2023年全国卷模拟（理）”。
何明月咬了咬下唇，摸了摸手腕上的蓝纹——纹路已经淡了，可指尖碰到的时候还是有点痒。她翻开模拟卷，第一题是集合的运算，她本来就会，可今天的笔尖落在纸上时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串思路，比平时快了三倍。
“哥，这题选C！”她抬头，看见何无极正盯着最后一道大题皱眉头——那是道导数与极值的综合题，何无极昨天看了半小时都没头绪。可今天，他的笔刚碰到纸，脑子里就浮现出解题步骤，像有人在他耳边念答案。
分针转了两圈，何明月把最后一笔画完，抬头看见何无极正盯着试卷发呆。他的草稿纸写得满满当当，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工工整整，连导数的符号都没写错。
叮——任务完成！正确率：92%
界面突然弹出，蓝色的光映得何明月的脸发亮。她凑过去，看见界面上多了两个图标：一个是写着“基础炼气功法”的玉简，另一个是装着淡金色液体的小瓶。
“哥，这是……修仙的东西？”她伸手去碰界面，指尖穿过了虚影，可心里却突然泛起一阵热，像喝了杯温温的蜂蜜水。
何无极摸了摸右眉梢的疤痕，他的手腕上，蓝纹正在慢慢消失，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还留在皮肤里。他抬头看向妹妹，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，和妈妈的眼睛一模一样——妈妈失踪那天，也是这样的眼睛，带着点没说完的话，藏在玄关的镜子里。
“先收着。”他把模拟卷折起来，塞进书包最里面，“明天月考，先试试这功法管用不。”
何明月抓起桌上的银色手链，轻轻晃了晃——链身的月亮纹在灯光下闪了闪。她笑着凑过去，把脑袋靠在何无极的肩膀上：“哥，你说……这系统会不会帮我们找到爸妈？”
何无极的肩膀僵了僵。他想起爸爸留下的军用匕首，藏在床底的铁盒里，刀柄上刻着“何无疆”三个字；想起妈妈的围裙，还挂在厨房的挂钩上，沾着她最后一次做红烧肉的油迹。他伸手抱住妹妹的肩膀，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：“会的。”
窗外的风突然大了，吹得窗帘哗啦作响。何明月的手机在桌上震动，屏幕亮起——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：“明天月考，记得带2B铅笔。”她伸手去拿手机，指尖碰到界面上的“体质强化液”图标，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期待。
或许，这一次，他们真的能改变点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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