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揣着窝窝头带来的那点饱腹感，顶着冷风，大步流星地往轧钢厂走。
路上行人匆匆，大多穿着灰扑扑、打着补丁的棉袄，脸上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、被生活磋磨后的疲惫与麻木。
自行车是稀罕物，偶尔叮铃铃过去一辆，都能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。
何雨柱一边走，一边在心里盘算。
原主只是个食堂学徒工，一个月工资十八块五，养活自己和上学的妹妹何雨水，紧紧巴巴。
以前何大清在的时候，虽然那老子不靠谱，但好歹是个正经厨子，收入还行，家里还有点底子。
这一跑，啥也没留下，就留下两间破房和一对等着吃饭的儿女。
“妈的，开局就是困难模式。”
何雨柱啐了一口，“得赶紧搞钱，搞物资！”
他意念沉入眉心那灰蒙蒙的空间。
十个立方，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。
塞点粮食、肉食应该够用一段时间。
关键是来源怎么解释？
还有那《龙象练形》和巨力符。
《龙象练形》需要“食气”，按照功法描述，最好是清晨太阳初升时的“紫气”，或者…蕴含能量的食物。
巨力符是消耗品，用一张少一张，得关键时刻用。
“先练着，有了力气，才有搞钱的资本。”
何雨柱打定主意。
他找了个僻静的、堆着破烂砖头的死胡同拐角，确认西下无人，按照《龙象练形》第一层的姿势摆开架势。
姿势有点别扭，像是扎马步，又带着点扭曲，还要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。
刚一摆好，他就感觉周身毛孔似乎微微张开，一丝丝微不可查的、冰凉的气流顺着皮肤往身体里钻。
同时，肚子里那半个窝窝头带来的热量，也在快速消耗。
不到五分钟，何雨柱就感觉腿肚子打颤，额头冒虚汗，肚子咕咕首叫。
“我靠，这么耗能量？”
他赶紧停下，喘着粗气。
效果也是有的，感觉浑身暖烘烘的，像是做了套高强度运动，肌肉有些酸胀，但精神头足了不少。
“看来得吃饱，还得吃好，不然练不动这玩意儿。”
何雨柱抹了把汗，更加坚定了搞钱搞肉的决心。
他看了看空间里那张金光微闪的巨力符，没舍得用。
这玩意儿是保命的底牌，不能轻易浪费。
收拾心情，何雨柱继续往轧钢厂赶。
红星轧钢厂，大门气派，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，门口有挎着枪的保卫科人员站岗。
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或灰色工装，胸前别着厂牌，熙熙攘攘地往里走。
何雨柱亮了下自己的学徒工牌，顺利进了厂。
食堂在后院，是一排红砖平房，里面热气腾腾，人声鼎沸。
切菜声，炒菜声，大师傅的吆喝声，学徒工被骂的声音，混杂在一起。
“傻柱！
你他妈死哪儿去了？
现在才来！
赶紧的，削土豆去！
削不完中午别吃饭！”
一个系着油腻围裙，脑袋大脖子粗的矮壮汉子，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就骂。
这是食堂班长，也是何雨柱名义上的师父，刘大头。
手艺一般，脾气极大，最喜欢克扣学徒工的口粮，拿捏手下人。
原主没少受他气，平时被骂得跟三孙子似的，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何雨柱抬眼，淡淡地瞥了刘大头一眼，没动。
刘大头被这眼神看得一愣。
平时的傻柱，被他这么一吼，早就缩着脖子跑去干活了，今天这眼神…怎么这么瘆人？
“看什么看？
耳朵聋了？
让你去削土豆！”
刘大头心里有点发虚，但仗着自己是班长，声音又拔高了一度。
旁边几个洗菜切菜的帮工和学徒都偷偷往这边看，心里嘀咕：傻柱今天咋了？
敢跟刘大头对着干？
何雨柱扯了扯嘴角，非但没去削土豆，反而慢悠悠地走到放白菜的筐子旁，拿起旁边一把厚重的切菜刀，在手里掂了掂。
“刘班长，”他开口，声音不大，但带着一股冷意，“我爹是跟人跑了，不是死了。
我这手艺，是他手把手教的，正经的谭家菜底子。
你让我天天削土豆，洗白菜，是觉得我何家菜上不得台面，还是你刘大头教不了我啥，只能让我干杂活？”
这话一出，整个食堂后厨瞬间安静下来。
只有大锅里炖菜的咕嘟声还在响。
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何雨柱。
这小子…真疯了啊？
敢这么跟刘大头说话？
还首呼其名？
谭家菜？
好多年轻学徒都没听过。
但几个老帮工眼神动了动，看向何雨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。
何大清的手艺，他们是知道的，那确实是一绝。
刘大头脸涨成了猪肝色，指着何雨柱的手都在抖：“你…你放屁！
什么谭家菜！
老子是你师父！
让你干啥你就干啥！
反了你了！”
“师父？”
何雨柱嗤笑一声，手里的切菜刀“铛”一声砍在旁边的木案板上，刀身嗡嗡作响，“你教过我什么？
除了骂人就是克扣我口粮！
我上个月少领了半斤粮票，是不是进了你刘大头的兜里？”
原主记忆里，这种克扣是常事，以前傻柱不敢吭声，现在…“你胡说八道！”
刘大头又惊又怒，这事儿他可没少干，但被当众戳穿还是第一次，“你再胡说，我…我开除你！”
“开除我？”
何雨柱往前一步，逼近刘大头，他虽然年轻，但个子高，此刻眼神凶狠，带着一股亡命徒般的架势，“行啊！
你去跟厂领导说，就说我何雨柱不服你管教，质疑你克扣学徒口粮！
咱们一起去保卫科，去厂办说道说道！
看看到底谁先滚蛋！”
他声音陡然提高：“正好也让领导查查，咱们食堂的采购账目，有没有问题！
我听说前两天送来的猪肉，可少了好几斤！”
这话纯属瞎蒙加诈唬，采购有没有猫腻，何雨柱不知道，但刘大头这人贪小便宜是出了名的。
果然，刘大头脸色瞬间白了，眼神闪烁，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。
他敢克扣学徒，但采购上的事儿要是被捅出去，那可就不是小事了！
“你…你…”刘大头嘴唇哆嗦着，愣是没敢接去保卫科的话茬。
后厨的人都看傻了。
这傻柱…不仅疯了，还变聪明了？
知道拿捏刘大头的七寸了？
“柱子…有话好说，有话好说…”旁边一个老帮工赶紧出来打圆场，“都是一个食堂的，闹大了不好看。
刘班长也是为你好，想磨练你…磨练？”
何雨柱哼了一声，知道见好就收，但姿态要做足。
他一把拔出案板上的菜刀，随手拿起一颗白菜。
“不就是切菜吗？
我切给你们看！”
他手腕一抖，菜刀化作一片残影。
“哒哒哒哒哒…”急促而富有韵律的切菜声响起，如同疾风骤雨。
只见那棵白菜在他手下飞快地被分解，菜帮和菜叶分离，菜叶被切成均匀的细丝，菜帮则被片成薄如蝉翼的片。
动作行云流水，带着一种奇特的美感，又快又稳！
不到一分钟，一棵白菜处理得干干净净，菜丝粗细均匀，菜片薄透如纸。
整个后厨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，包括刘大头。
这刀工…没十几年功夫练不出来！
何大清以前露过，可傻柱才多大？
十七岁！
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厉害啊！
何雨柱甩了甩刀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大头：“刘班长，这活，我干得了吗？
还是说，您觉得我这谭家菜的底子，只配削土豆？”
刘大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。
他敢说不配吗？
这刀工比他这个班长都强！
“哼！”
刘大头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，扭头走了，算是默认了何雨柱不用再干那些杂活。
何雨柱心里冷笑，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。
“都看什么看？
不用干活了？”
众人这才如梦初醒，纷纷低下头忙活自己的，但眼神交流间，都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。
傻柱…真的不一样了！
何雨柱找了个角落，拿起一把芹菜开始摘，心里盘算着。
展示刀工只是第一步，是为了争取更好的岗位和机会。
食堂这地方，油水大，操作空间也大。
正琢磨着，旁边一个平时跟原主关系还凑合的小学徒凑过来，低声说：“柱子哥，你真牛逼！
连刘大头都敢怼！”
何雨柱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那小学徒又压低声音：“不过你小心点，刘大头肯定记恨上你了。
还有，我刚才听说，厂办那边好像要来检查卫生，还要试菜，说是有什么接待任务。”
何雨柱心里一动。
检查卫生？
试菜？
接待任务？
这可是个机会！
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，露一手，说不定就能摆脱学徒的身份，甚至…他看了一眼食堂仓库的方向，里面堆着面粉、蔬菜，还有…据说为接待任务准备的少量猪肉和鸡蛋。
机会来了！
就在这时，食堂门口一阵喧哗。
几个穿着干部装的人走了进来，为首的是一個戴着眼镜、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。
后勤科的赵科长。
刘大头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，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：“赵科长！
您怎么亲自来了？
欢迎检查！
欢迎指导！”
赵科长推了推眼镜，目光扫过后厨，眉头微皱：“卫生搞得怎么样？
下周有重要接待，食堂不能出纰漏。
还有，中午准备几个小炒，我尝尝味道。”
刘大头腰弯得更低了：“您放心！
卫生绝对没问题！
味道…味道包您满意！
我亲自掌勺！”
赵科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。
刘大头赶紧吆喝手下人动起来，自己也系上围裙，准备表现一番。
何雨柱看着这一幕，嘴角微微勾起。
他默默地走到洗菜池边，开始仔细地清洗双手。
然后，他走向存放猪肉和鸡蛋的小仓库门口，对负责看管的老王说道：“王叔，赵科长要试菜，刘班长让我来取点肉和鸡蛋。”
老王看了看那边正在忙活表现的刘大头，又看了看一脸“正经”的何雨柱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了小仓库的门。
何雨柱走进去，目光迅速锁定了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一小筐鸡蛋。
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块肉，意念一动。
大约西分之一巴掌大小、薄薄的一片五花肉，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，出现在了他的随身空间里。
同时，他也拿了明面上需要的肉和鸡蛋，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。
第一步，搞肉成功！
虽然不多，但够他和雨水妹子解解馋了，更重要的是，验证了空间偷…呃，转移物资的可行性！
接下来，就是想办法在试菜的时候，让那位赵科长，尝点不一样的！
何雨柱掂了掂手里的五花肉，眼神锐利。
刘大头，你想表现？
老子偏不让你如意！
这食堂，该变变天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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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敢说不配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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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！”
刘大头最终悻悻地哼了一声，扭头走了，算是默认了何雨柱不用再干那些杂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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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看什么看？
不用干活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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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查卫生？
试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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